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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7.放手一搏

17.放手一搏

说到罗伯特,莱尔的认识可以说只局限于「爷爷」两个字上。在他刚有记忆的时候爷爷就得病去世了,据说临走前,罗伯特还摸了摸他的头微笑着说「嘿,你老爹是不行了所以就指望你超越我了啊」

「超越」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直到现在他都无法明白。

随着年龄逐渐变大,他从父亲,从母亲,从仆人们的嘴里听到了很多关于罗伯特的事情。

出生于贵族家境,却生性随意爱跟穷人们打成一片,满腹才华在建筑方面有很高的造诣,忤逆长辈跟一个酒吧里的舞女相恋,逃掉家族订下的婚事,虽然最后还是被逼着娶了他的奶奶。

但那些丝毫不能减少幼小的莱尔对他的崇拜。

真是个厉害的家伙。

莱尔心想,罗伯特的人生就像是一部精彩绝伦,情节跌宕起伏荡气回肠的传奇故事,他在感概的同时也在心底暗暗歆羡着。

每一天重复的无聊日常,不管是贫困人家还是贵族家庭都会觉得乏味。长年呆在斯比兰也让莱尔梦想着,有一天他能够有罗伯特那样的勇气,能意气风发的闯向外面的世界。

但后来,莱尔才意识到。

这种小时候希冀的梦想只是一种近乎残酷的可笑幻想。

他不成熟,也没有成长,对他而言,时间永远都停在了那天晚上。

以至于到现在,他仍在为周围的人带来麻烦,带来伤害与痛苦。

「莱尔·罗扎特」这样无力的人说到底......为什么会活着呢?

「小莱尔.......」

爱丽丝的声音挤满了心疼与担忧。

如果可以,她真的很想紧紧抱住这个可怜的青年。

但那只是如果。而这世上最多的就是没有如果。

所以她只有尽量让自己的心意能传到青年耳里,即使只能带给他一丝慰藉,那也是好的。

但青年却颓废的蹲在墙角,双手抱着头,试图将自己藏在双臂营造的黑暗中。爱丽丝的呼唤似乎没有起到任何作用。

“死螃蟹?喂,你在哪?”

零式喘着粗气,一张小脸涨的通红。他都快跑死了,不但要背着一把狠重的大提刀,还穿着这么不适合的衣服,为了跟上莱尔几乎是拼尽了全力。

他停下来用手臂撑在膝盖上稍微缓了缓,然后又抬起头来四处打量着。

这地方很大,又有条条小路错综复杂,即使在有光线的情况下稍微不注意也很容易走失。不过还好,他都有做标记的,黑白他们寻过来应该用不了多长的时间。

“死螃蟹,别闹了,跟我回去吧。那个笨女人和傻蛋都在担心你呢。”

这是他仔细考虑了眼前这沉重的氛围说的话。

但青年显然不为所动,连眼神都没抬一下,只是静静的呆在自己的世界中,同时他低语着的「别管我」也在拒绝任何人的接近。

“黑白不会怪你的,所以不要自责了。嘿,你看平时耀武扬威的螃蟹都没精神了,多难看啊。”零式假装不在意的拍了拍莱尔头上的帽子,打趣道。

“我们好歹也认识了一段时间吧,虽然我是不知道那个大人的我是什么样子,但我想如果现在是他的话也不会让你像个弃妇一样自暴自弃吧?”

零式兴致勃勃的说,然后他挨着莱尔一屁股坐了下去,一手亲热的搭在对方肩上,好像多年没见的老伙伴,正讨论着人生的辛酸史。

“我不知道你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,我想你应该也不会想告诉我,但那些都没关系,死螃蟹。我知道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小屁孩,但我不傻,真的。经过佛罗莉尔的事后我想了很多,不只是为了佛罗莉尔,更多的是因为我想变强,我不要像以前那样浑浑噩噩的过日子,我不想一辈子都呆在庭院里,我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,我想用自己的双眼去见识自己活着的这个世界。也许,这也是我从塞尔维特逃出来的原因也说不定.......”

他微微叹息道,表情有些落寞。

而一直沉默着的青年终于有了反应。

“我什么都做不好,谁都保护不了,谁都救不了,因为事情总是超乎我的想象,并且总是不受控制的越变越糟糕。你懂这样无力的我的感受吗?”

能明白吗?

不可能........明白的吧。因为你跟我,不一样啊。

不·一·样·啊。

莱尔撇过脸,带着自嘲的口吻看着零式。

后者愣了愣。

见对方一脸茫然,莱尔终究还是捂住自己的脸,从空洞的喉咙内发出了滑稽的笑声。

他居然一本正经的对着一个几岁大的孩子说这些。

他是傻了还是已经无可救药了?

但出乎他意料的却是仅仅过了几秒,零式就咬了咬唇,认真的盯着他的眼睛,一字一句;“就算事情越变越糟糕那又怎样,你直接放手一搏不就好了吗?想那么多干什么,像个男子汉一样干脆一点啊!”

好像一柄重锤狠狠抨击了青年的心脏。

而他决绝的目光似乎将那觉悟也一并传了过来。

他还真是丢脸啊。

竟然被一个小孩子训导。

明明是如此简单的事。

明明是再清楚不过的事。

越后悔就越绝望啊。

莱尔仰起头,深深吸了口气,然后温柔的看着眼前的零式。

--?!

零式还没反应过来,莱尔已经抢先一步按着他的头将他涌入了自己的怀抱中。

“喂喂喂,你突然搞什么啊,死螃蟹?脑筋秀逗了吗?”

“别误会,只是想试试看抱着小小的零式有什么感觉,毕竟机会难得嘛。”莱尔笑着感叹,“呀,终于明白黑白的感受了,真的很舒服啊。”

所以说是真的很感谢你啊,零式。

“混蛋,快点放开我,你这个变态!”零式怒骂道。

“诶诶诶诶-----?”

某绅士一脸无辜,泪光闪烁。

“你哭什么啊,见鬼,这是什么表情啊!啊啊啊,恶心死了,别靠近我!”

“再一次好不好,零式,呐----”

“给我滚!!!!”

“看样子,他们好像已经没事了啊?”凯利诧异的注视着眼前这欢腾的景象。

这才过了多久啊,这么快就恢复原样了么?

黑白笑意盈然的点点头。

然后她把目光聚焦在那个小小的身影上。

她忽然有点明白什么了。

呐,零式也许也许哦,你之所以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是---

---「」

也说不定哦。

越后悔就越绝望。

所以我不想成为活着的亡灵。

---莱尔·罗扎特

PS;呀呀呀,作者君回来了。话说还有人记得我么,还有人记得这个情节了么,其实我都是看了原文好几遍才开始写的- -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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